法则二:从“thinker”到“doer”
采访中,史蒂夫一直强调自己不喜欢“thinker”,只需要“doer”。因此,真正考验学生的环节是在拿到投资后,如何向史蒂夫证明你是一个“doer”。
2010年,清华大学研究生闵蕾获得了电梯演讲比赛冠军。这是个意外之喜,随后,闵蕾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将心中酝酿已久的创业构思告诉了史蒂夫。
构思来源于清华大学各种杂乱无章的信息海报,以及更新缓慢的校园BBS论坛。闵蕾琢磨,能否通过移动互联网改变学生获取信息的方式,打造一个有交友性质的移动版分类信息平台,将校园讲座、社团活动、招聘、二手信息等,精准、即时地分享给广大用户。
但这样的信息平台有市场吗?能做多大?最关键的是,启动资金从何而来?闵蕾等人显然无法仅靠自己解决这一系列棘手问题。
史蒂夫对此充满信心,“Google创建前搜索引擎市场也并不存在。”不到一个月时间,闵蕾团队就拿到了延续团队存活18个月的种子基金。
梦想终于照进现实,但考验才刚刚开始——
此后,闵蕾平均每月见一次史蒂夫。交流对产品的想法,项目推进的成果,团队需要的资源,以及团队成员流动情况等。
《商界》记者采访当天,正好是史蒂夫与闵蕾的会谈日。前者先试用闵蕾团队的最新研发成果,对其努力表示肯定,接着便“翻脸如翻书”:“我们这个版本现在有多少用户,用户的体验感受,你打算怎样增加用户粘度,到今年6月底,你预期能增加多少新用户?”
闵蕾有备而来,提出五个加强用户粘度和增加用户人数的办法,但史蒂夫并不满意,“除此以外,还有别的办法吗?”针对闵蕾提出的预计增长用户量,史蒂夫继续发难,“你打算怎么达到这个数字?”
闵蕾有点蒙,一阵局促后向史蒂夫坦陈暂时还没想到具体办法。大约一、两分钟时间,史蒂夫没有说话。接着,他做出一个理解的表情,向闵蕾建议,“我有一个想法,你看对增加用户数量有没有用……”说完后,立马掏出自己的手机,将一位在知名网站任要职的朋友的电话抄给闵蕾,又在自己电脑上给对方发了一封邮件,请其帮助闵蕾。
闵蕾离开后,史蒂夫又见了另一个团队。交谈中,史蒂夫发现这个跟进了几月的团队在产品定位、受众等问题上都还没有找到方向。史蒂夫全神贯注地听着学生阐述,额头的皱纹越拧越紧,偶尔提问几句,对方也回答不上来。
史蒂夫双手扶住额头,将脑袋向后仰了几次。他当场帮助团队重新回顾最初的创业构思,项目的框架搭建,团队目前最需要做的事情……遇到这种情况,他必须把“thinker”拉回到“doer”。
在史蒂夫心中,这就是自己与中国天使的最大不同。事实上,当史蒂夫要求创业者必须是“doer”的同时,自己也是一名“doer”。“我在亲自寻找做实事的人。你之前做了什么,现在做出了什么,在这个时间段中间,你又做了什么?”
法则三:只投资18个月
相比国内风投往往会等到创业公司有了一定知名度,再提供风险投资的做法,史蒂夫的投资方法有点特别——只关注并投资大学生创业所需的第一轮种子基金。
目前,史蒂夫只投资自己熟悉的三个领域:手机游戏、移动应用、互联网应用。这三个领域,特别是手机游戏,也是大学生最喜欢玩、最容易上手的创业项目。
每次当史蒂夫见到一个有潜质的大学生创业团队到决定提供投资,中间只需要10天。这期间,史蒂夫会与团队深度交谈三五次。主意拿定,一两个星期后,一笔能够延续团队存活18个月的种子基金将一次性打到团队账户上。
“为什么只投资18个月?”史蒂夫向记者解释道,“我喜欢花钱有计划的创业团队。我一般不会一次性投资超过100万元人民币以上的大学生初创项目,投资50万元人民币是最佳额度。这意味着,这些创业团队每月的支出要控制在3万元以下,直到项目做起来了,找到更大的投资人。”
“对初创公司而言,最重要的是把产品做好。比如第一个用户觉得这个产品特别好玩,把它推荐给自己的朋友,然后朋友再推荐给朋友,就像击鼓传花。而不是烧钱做营销,要知道,像Google、Skype、Facebook,当初可都没有钱做市场营销。”谈到钱,史蒂夫一脸认真。
而这种“小额”投资额度回报给史蒂夫的,是获得创业团队20%的股权。“在我投资的25个创业团队中,已经有3个团队开始盈利。我不打算卖掉股权,或者再追加投资,我会很乐意为他们提供更大的投资人资源或技术资源。想想,将来这些项目可能是中国的Facebook或另一个腾讯,而我是他们的第一位伯乐,这将是多么令人兴奋的事情!”
在史蒂夫心里,自己始终是他们创业路上的啦啦队员兼教练。至于回报,“也许是7年甚至10年以后的事了。”
未来之星在中国
如今,通过电梯演讲比赛、微博等方式向史蒂夫寻求指导或投资的创业团队不计其数。每月有三分之二的时间,史蒂夫都在北大、清华、复旦、上海交大、浙大等高校连轴转。在高校附近、创业者聚集的咖啡厅,主动上前向其毛遂自荐的创业者也逐渐多起来。
看着这些微妙变化,史蒂夫趁热打铁,又举办了“中国星”(大学生创业孵化计划)比赛。那些执行力强、学习改进能力强的团队则成为史蒂夫的重点关照对象,尽力提供其需要的技术与资源。如果项目合适,则会拿到任何创业团队都梦寐以求的种子基金。
令史蒂夫高兴的是,这种优秀的团队已经在中国星出现。其中一个由一名学音乐的学生主导的项目,制作一种基于手机号码编曲的程序,在团队不断改进中,同一个手机号已经有几十种风格变化和搭配形式供人任意挑选。这看似是一个简单的个性手机铃声程序,但相比市场上千篇一律的手机铃声公司,这个团队的产品超越了所有前辈。当然,也出乎史蒂夫对这个团队和项目的预期。
“尽管现在拥有创新精神的年轻人不多,但我相信自己总能找到几个。”史蒂夫信心满满。为此,他更加坚定自己目前所做的一切,“在接下来5年,我准备用1000万~1500万元人民币,再投150个项目。谁说下一个Facebook不会诞生在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