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化在联想之星二期班的后半段开始显现,而其三期班则进行了战略调整;时间是2009年末、2010年初。这种变化一则是强调天使投资,二则投入了更多的资源去做这件事情。联想控股甚至为此调整了内部结构,联想之星所属的“孵化器投资部”与战略投资部、资产管理部并列为联想控股的三大业务部门之一,其内部则又分为培训部和投资部;由联想控股高级副总裁唐旭东兼任总经理。
联想之星以一个机构的身份介入天使投资领域。“我们的经历可以作为这轮天使热的注脚。”陆刚认为。在2010年底的复盘中,联想控股对天使投资这个行业、国内外的环境变化以及适应中国的天使投资打法都有了更加清晰的认识和判断:这个行业是有空间的;有庞大的需求、有好的业务潜力。而联想控股积累的管理经验和投资能力,能够很好地延伸到这个行业。
供需不平衡依然是重要指标:VC们的关注主流是二三百万美元以上单笔投资额的项目,能提供“1000万人民币以下”金额的活跃天使投资人,在国内能用手指数过来。“往后看两年中国天使投资依然处在早期阶段,就像2004年、2005年之于风险投资行业”,这两年的天使热被归结为供给的极端匮乏到现在有了一些比较好的供应源。
《21世纪》:供需分析是联想之星做出战略调整的主要依据吗?但这与以机构化形式做投资是否有必然关联?
陆刚:对,战略调整主要是建立在供需分析的基础之上。天使投资在形式上,既有个人投资人,也有基金,还有一些联盟方式做投资的。归根结底一点,市场上并不缺钱,缺的是好的投资人,这个细分领域中的暴富故事也在吸引更多的资金进来。这种现状与以机构化、基金化做天使之间有一定的关联。
至于联想之星的模式则有一定的独特性,早期我们更偏重公益培训;未来也会坚持创业者培训、天使投资这两个核心环节。
《21世纪》:与其他机构化、基金化的天使相比,联想之星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陆刚:首先我们关注的领域不仅限于移动互联网这个市场热点,而是会更宽泛一点。医疗健康、先进制造业是另外两个我们看重的领域,前者我们投了生化检测设备、诊断试剂、糖尿病治疗的一类新药以及一些器械等等;后者涵盖的领域则更宽泛,包括了新能源、新材料、节能环保以及高端仪器、装备等内容。这两个领域相对都不太受到关注。
其次是我们的单项目投资当量,比一般的个人天使多一些。目前的平均投资额大概在100万美元左右,少的有一两百万人民币,最高的投了1500万人民币。即便投资规模较大,但我们投资的阶段依然属于种子期。在联想之星投资的项目中,有一半以上原来是没有公司的,我们作为创始股东之一进入,和团队共同搭建企业。
另一个不同点则是联想之星非常强调增值服务、更关注提高他们的创业能力。我们有CEO培训、投资后的贴身服务等增值业务。我们培训这块虽然是与投资相结合的,但还是有较大的独立性、不完全是为了投资。这与大多数机构、基金化天使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21世纪》:这就涉及天使如何帮助创业者的问题了。联想之星为何偏重创业者的“脑袋”?
陆刚:种子期的企业面临哪些问题?创办成本、运营成本、人力资源、战略方向、商业资源拓展等等都会是问题,这是现在大多数孵化器所能解决的:比如办公场所给予一定的优惠,行政、财务、法律、人力资源等后台服务给予一定支持。这些也很重要,能降低企业的成本,但这无法解决早期企业面临的根本问题,也就是CEO的问题:战略是否清晰且聚焦、核心价值在早期能否凝聚成型、核心团队能否有效搭建等问题。
我们认为要让这个企业成长有两个核心问题,一个是核心团队是否能成型、能否从一个单干户而组建起一个核心团队?第二个是核心价值能否凸显:能否把技术从一个想法变成实实在在的东西、投入市场后商业模式还能得到验证?这两点形成方向后,企业下一步再去市场上找VC的钱就会容易得多。
《21世纪》:联想之星跨出TMT领域,是否也预示着其他机构化、基金化的天使也会什么都投?此前对天使投资的理解是,他们总是在自己熟悉的领域中做投资。
陆刚:对这个问题的判断,前提是理解创业中事和人的匹配比例问题。比如互联网对人就要求特别高,首先是这个领域的竞争壁垒非常低:很难有独占的技术、所需的启动资金量也不大;其次这个行业动态性太高,三个月就足以风云突变;第三未来的爆发性很高,在业务量、员工数迅猛上升时,会对管理团队的能力覆盖产生巨大压力,操盘能力不足,不少互联网公司都是这么被撑死的。
但其他行业就不见得如此。先进制造、医疗健康尽管技术深度很深,但技术波动性低、行业能见度和确定性都比较高,爆发性也比较适中。这意味着把核心工作做好,公司就比较容易成长起来。
《21世纪》:目前市场上已有类似的机构,联想之星是否也会和他们正面遭遇?
陆刚:我们也看到了一些,比如创业家的黑马训练营、上海的飞马旅,后者的行业专注在消费和服务行业;还有比如中欧也推出了一套培训课程。这些机构的共同之处在于,不光是做投资,还做与培训相关的事情。但具体流程、操作细节上各有不同。
我们会和其中的一些机构、基金化天使碰到,但基本说不上竞争,还是以合作为主。种子期的项目风险大、未来不好预期,没必要抢来抢去;如果双方都有资源,反倒是合作可以把风险分摊一些。和我们合作的还是以专注早期的VC机构、民间的投资联盟为主,与机构化、基金化的天使有过接触,但还没有机会做项目层面的合作。这也说明市场还是需求大于供给。